阿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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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《fluffy dreams》2 上(猫猫贴贴)

2.(上)


    今天的天气很好。


    吴邪靠在躺椅上,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小毯子。从窗口望出去可以可以俯览到整个西湖,阳光无遮无拦的照进来,暖和又通透。觉醒之后他越发理解了张起灵的爱好:作为一只猫科动物,你很难不爱上无时无刻的小憩。哪怕在并不困的时候,这样懒散的躺在阳光下,闭上眼睛,把浑身都晒得暖融融,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。


    吴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春日里适宜的风伴随着空气中淡淡的霉味灌进肺里——不过这也没办法,绝对安静的地方又足够安全的实在太难找,更何况这里风景秀丽——相比之下放不干净的霉味只能算是瑕不掩瑜的小缺点。


    他抬手,仰头把最后一口碳酸饮料倒进嘴里,易拉罐则随手一扔。然后从兜里掏出细小的液体试管,滴入自己的鼻腔。


    希望他这一次运气能好一点。


    这是他意识清醒时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

    最先到来的是鼻黏膜灼烧的痛感,这时候他会流鼻血,接下来是麻木从鼻子内部开始顺着整张脸爬行,这种会麻木爬到大脑里,再向脖子蔓延,然后身体的感觉会消失,这时候他的大脑里就会开始出现各种景象。


    这是吴邪早已熟悉了的感受。


    本该如此。


    然而这一次,本该标志着成功的麻木没有如期到来,反而是灼烧的痛感愈演愈烈。无形的火从鼻腔里点燃,一路攀遍他的全身,然后一点一滴的渗入到他的骨头里。


    短短几十秒间,他原本被太阳晒出一点点血色完全消失了,整个人水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

    然而火焰还未熄灭。热度钻到了身体的最深处,骨髓仿佛成了最好的燃料。他僵直着,浑身的骨节都承受不住似的嘎啦作响,手指痉挛的僵硬成钩状。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弓起来,每一寸的肌肉都在剧烈的抽搐着。他很快就失去了平衡,从躺椅上翻下来蜷缩在地上。


    吴邪大脑一片空白,恍惚中他听到巨大的噪音,好半天过去才发现那是自己发出的痛苦的吼声。


    这样的痛苦持续了一会,他也不知道是多久,也许是几个小时?也许是几分钟?总之在某一个瞬间,疼痛突然的减弱了——仍然是疼的,但他的思维突然可以转动了——尽管迟缓,像是一百年没上过油的青铜齿轮。但是他突然有了一点意识。


    他发现自己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,以兽型的姿态。


    如果这时候有镜子,他大概能发现自己现在不太像是一只橘白猫了,他的皮毛上浮现出了大片的花纹,如果不是这些斑纹的边缘清晰,看上去简直要像是一直玳瑁猫。耳尖似乎也变得圆钝了一点。身形不断被拉长,尤其是尾巴,卷曲的尾巴飞速的伸展着,几乎变得和身体一样长。


    这种变换还在持续着,但吴邪看不见。烧灼的痛感让他眼前一片模糊,色彩在他眼中淡化了,取而代之的是耳边越发嘈杂的声音——山上的鸟在树枝上起飞,树枝在鸟儿的爪下震颤;甲虫降落在柔韧的草叶上,风一缕缕的吹过,草叶便翻涌着哗哗作响。


    山丘和丛林是他的领地,世界骤然被灌输进他的感官,但他来不及去领悟,就被无法抵抗的热浪所席卷。


    火焰从他的髓腔里再度被释放出来,烧灼的痛感都掩盖不住热度的侵袭,每一次吐息都仿佛吞吐着火苗。他想爬起来,想降低一点温度,想用水拯救自己。但他每一块骨头的骨缝里都溢出酸软,这修长而美丽的猫科动物,徒劳的在地上颤动着,妄图挣扎着拯救自己。


    他要死了吗?


    他不知道。


    惊人的热度摧毁了他的理智。这里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,也许他就会一直躺倒在这里,腐烂直到成为白骨,等着很多年后也许有人看到他的尸体。


    还有黑瞎子,吴邪想起手术前黑瞎子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死——这种生物毒素是一种强烈的致幻剂,其中携带的信息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,但对吴邪来说,至少不会致命。


    他奶奶的,就知道黑瞎子吊儿郎当那样不靠谱,难不成黑瞎子师门的传统就是毒杀徒弟,死不了的最后才能出师?


    吴邪漫无边际的想着,他几乎要被自己逗笑了,如果感受不是身上仍然在上升的热度。


    他已经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,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侧躺在地上,只剩下模糊的思维仍然在运转。


    照这样下去,他大概会被自己烤成猫干吧?就像是那些完全失去水分的干尸,或者木乃伊,他这是什么,猫乃伊?


    这样也好,变成干尸的话,多少还能看出一点模样。如果小哥十年之后出来还记得他,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尸体。


    吴邪从前曾经听说过,如果人在兽态的成长期受到巨大的刺激,或者用药物等外力强行介入,就有可能会发生二次转化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发生了改变,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会有多大。但假如他死在这,闷油瓶认得出他的尸体吗?


    小哥……


    想到闷油瓶,吴邪身上的被遮掩的疼痛仿佛再度卷土重来。闷油瓶能出来吗?在青铜门前点亮鬼玺的举动,长白山上再三的缄默不言,似是而非的十年之约。他一直所坚信的,是真实还是一个安抚的谎言?


    于平日里从不敢细思的信念,在最脆弱的时候被翻涌的情绪带到脑海中。吴邪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渴望疼痛能带走他的思考能力。


    不要去想,不能去想,只能相信。


    他痛苦的试图蜷缩起身子,像每一只受到伤害的幼猫一样,想尽办法的保护自己最脆弱部分。然而这种反抗是多么的微弱,加害者永远能轻而易举的打破他们的屏障,肆意的折磨这美丽的造物。


    眼泪从猫科动物的眼中大滴的涌出来,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。他本能的从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呼唤声。


    尚未成年猫科动物应当被成熟的捕猎者所保护。


    而他失去了他的保护者。


    尚未成年的大猫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,热度和疼痛仍然如影随形的缠绕着他,但他已经不再抵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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